​开国中将曾绍山的戎马岁月

开国中将曾绍山的戎马岁月

在将星璀璨的共和国开国将领里,曾绍山是一位战功卓越、彪炳史册的猛将,在第二野战军时他曾一度与被誉为“王疯子”的虎将王近山齐名。在漫长的军旅生涯中,他先后任红四军第十师司令部侦察参谋,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五旅参谋长、一二九师新编第十旅副旅长兼太行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三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中原野战军第三纵队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第二野战军第十一军军长,川东军区副司令员,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副司令员兼十二军军长,旅大警备区司令员等要职。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曾绍山戎马一生,身经百战,每役皆经历血雨腥风,令人荡气回肠。

曾绍山(右)在朝鲜战场制定作战计划

风雨长征路

1932年10月,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第四次反“围剿”斗争失利,曾绍山随红四方面军主力向西转移,进入陕南。1933年,他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创建川陕革命根据地的过程中,他参加了粉碎四川军阀田颂尧、刘湘的“三路围攻”“六路围攻”和川陕“会剿”以及强渡嘉陵江等重大战役,受到了很好的锻炼。1935年春,曾绍山任红四方面军第四军第十师司令部侦察参谋,5月随红四方面军开始长征。作为侦察参谋,曾绍山总是带领侦察人员历尽艰险打头阵。第一次过草地出发前,曾绍山因忙于搜集情报,寻找并分配向导,安置师部迁移,没有充足时间给自己准备干粮。后来在战友的帮助下,他才凑到了二三公斤青稞制成的干粮,只够每天抓两把吃,经常靠挖野菜、煮皮革充饥。刚进入草地,曾绍山的腿上多处受感染长了脓疮,又被沼泽的毒水浸泡,双腿红肿溃烂、血水直流、疼痛刺骨,但他仍以顽强的毅力走出了草地。

穿过茫茫的“死亡地带”后,红军减员较大,粮草和物资也消耗殆尽,再加上长时间饥饿和疾病困扰,部队战斗力骤减。就在这时,胡宗南在红军必经之路求吉寺布下嫡系精锐部队,阻击红军。曾绍山随部参加了攻打求吉寺的战斗。英勇的红军指战员抖擞精神、不畏强敌,在极度疲乏、装备极差、地形不利的情况下,一次次向敌人发起猛攻。经过3天3夜的战斗,在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态势下,红军仍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1935年9月,由于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的行径,曾绍山随部队再过草地南下。10月至11月,部队强渡大金川翻过夹金山,先后进行了绥崇丹懋战役和天芦名雅邛大战役。1936年2月中旬,撤离天全、芦山地区,再次连翻几座雪山,顺小金川向丹巴、道孚方向前进,一路扫清道孚、炉霍、甘孜、瞻化等地之敌。为接应红二、六军团,原本按计划立即北上再过草地的曾绍山所部就地等待整训,并筹集粮食物资。1936年6月,两军在甘孜地区会师,曾绍山率红十师慰问队敲锣打鼓,抬着丰厚的慰问品热热闹闹地迎接兄弟部队,极大地鼓舞了红军指战员们的士气。

1936年7月上旬,红十师从瞻化出发,准备第三次过草地。在部队出发前,曾绍山将前两次过草地的经验编写成材料印发到连队,向战士们介绍如何识别水体是否有毒、哪些野菜能吃、哪些草墩能走人、如何选择土包露营、夜睡如何隔潮防雨、如何避免陷入泥潭、如何搭救陷入泥潭者等注意事项。由于准备充分,这次过草地虽然路程长得多,但部队减员显著减少。

三过草地后,曾绍山于1936年10月胜利到达陕北。

转战太行山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红四方面军第四军被改编为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五旅,曾绍山任该旅七六九团参谋。1937年10月19日黄昏,他随部参与了夜袭阳明堡机场的战斗。此战歼敌100余人,毁伤敌机24架,创造了以步兵歼灭大量敌机的辉煌战例。之后,他随七六九团在正太路上连续进行了大小20多次战斗,歼敌3000多人。

1938年2月至4月,曾绍山参加了长生口和响堂铺伏击战以及反“九路围攻”的战斗。在长生口伏击战中,七六九团奉命攻占娘子关。经过5个小时的激烈战斗,歼敌大部,并乘胜攻入井阱县,钳制了日军向晋南的进攻。由于在多次战斗中表现出色,曾绍山于1939年升任三八五旅参谋长。7月初,他协助部队首长指挥部队粉碎了日军对太行山根据地的进犯,先后歼灭敌军1000多人。同年秋,全歼张荫梧部特务团和伪二军三旅七团。12月8日,他奉命参加邯(郸)长(治)战役,这一战役歼敌700余人,粉碎了日军对太行山区的分割,使太南和太北连成一片,有力地巩固了太行山抗日根据地的大后方。

1940年8月20日,八路军发动了著名的百团大战,在历时4个多月的战役中,曾绍山身先士卒,始终在第一线指挥战斗,屡建战功,多次受到上级表彰。1941年3月,他奉命到北方局党校学习,学习结束后,任一二九师新编第十旅副旅长兼太行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10月,新十旅机关与太行军区合并,他任新十旅旅长兼二分区司令员。此时,太行二分区正处在抗战最艰苦的时期。敌人不仅在分区的中心地区安下据点,而且还隔断了分区和太行军区的联系,并不断进行“蚕食”和“扫荡”,致使根据地日渐缩小。曾绍山率部坚持敌后游击战争,多次粉碎日伪军的“扫荡”“清乡”,为太行山抗日根据地的创立、巩固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在对敌斗争中,他采取“敌进我进”的方针,组织起数支精干的武工队深入敌后,在半年时间内,摧毁和瓦解了根据地内大部分日伪建立的武装组织。同时大力开展对日伪军的工作,在日伪军内部建立了各种有利于八路军的关系,从而更好地了解对方的行动和计划。在协调军队和地方关系上,曾绍山强调军队要保护地方干部,要保护地方群众的利益,赢得了当地干部和群众的信任和支持。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为巩固其南进的后方,实现“建立大东亚兵站基地,完成华北参战体制”的战略目的,更加强调对国民党以政治诱降为主的方针,而集中兵力于共产党领导的各个抗日根据地周围,发动空前频繁的“扫荡”,其“铁壁合围”“剔抉扫荡”“分进合击”“对角清剿”等军事进攻的名目举不胜举,妄图用这些残酷手段来摧毁抗日根据地。

曾绍山所在的太行二分区,楔于正太、同蒲、白(圭)晋(城)三条交通线之间,被称为“太北的门户”,是日军“扫荡”“蚕食”最凶残的地区之一。到1942年初,全区原先纵横9个县境的根据地,已被割裂为一条条、一块块,完全变成了网格。日军妄图以“囚笼政策”闷死和挤走二分区的八路军。二分区军民虽不断进行反击,但因敌我力量悬殊,难以有效抑制敌人凶恶气焰。

面对困境,曾绍山和分区的几个领导提出,日军虽然占领了我们的广大城乡,但这是建立在暴力统治之上的、不巩固的,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坚决勇猛地向敌后前进,一定能打破“囚笼”,恢复局面。他决定进一步精简地委、分区和专署机关,充实下层。按照全区对敌斗争的几个主要方向,组织了平(定)西、昔(阳)西、寿阳、榆(次)太(谷)、和(顺)西等5个武工队,另外组织了一个侦察队和一个交通大队。武工队的领导干部全是团级负责人,成员绝大部分是从主力部队中挑选出来的班排干部和部分有斗争经验的老战士。每一支武工队里,都配有来自地方政府各部门的干部:有做党的工作的,有懂日语的敌工干部,有熟悉民情地理的当地干部。这种精干的配置使每支武工队都能独立地作战和开展群众工作。

二分区北面的劲敌是日军第四混成旅团。旅团长片山坐镇在正太线上的阳泉,趁八路军武工队立足未稳之时,从阳泉、寿阳、榆次派出了几支精悍队伍,以小部队对小部队,以分散对分散,向武工队“合击”和“剔抉”。同时,片山还下令他手下一个得力的特务机关全力对付第二军分区。这个特务机关的头目名叫清水,九一八事变前就在北平从事特务活动,是个“中国通”。清水亲自率领日军特工大队,配合片山的小股部队,日夜追捕武工队。他们在每个村都利用地痞流氓组织了“棒棒队”“肉电杆”。武工队每到一个村,“棒棒队”就呼啸着鸣锣拿棒追赶;而“肉电杆”则一村传一村给敌人报信,这使得武工队住不下、吃不上,不得不在荒山野地里熬度寒夜。日伪军还到处散播谣言:“八路军完了,剩下几个跑回大山里去了。”日伪军报纸叫嚣:“皇军囚笼”像铁桶般巩固。

面对能不能站住脚的严酷考验,少数武工队队员产生了困惑与急躁情绪。曾绍山和分区领导立即对这种情势做了研究,指示各武工队首先要消灭敌人的“棒棒队”“肉电杆”。要展开宣传、组织工作,使武工队迅速在人民群众中生根。于是,各武工队便将一个队分成若干小组,深入每村每户,贴标语、散传单、召开小型的群众会,告诉大家:八路军是不会走的,要和群众一起对付日本侵略军。但日军的对策马上来了,通过伪保甲系统向群众发出威胁:“谁家墙上有八路军的传单标语,烧谁家的房子。”“谁参加八路军召开的会、听八路军宣传,一次割耳,二次断腿,三次杀头。”曾绍山知道后,立即指示武工队:将标语专贴在伪政权机关驻地的屋墙上、日伪军的布告栏里以及庙墙上、大树上。

经过一段艰苦、细致的工作,各路武工队粉碎了日军割裂八路军与人民血肉联系的阴谋。特别是把“肉电杆”砍掉,使日军失去了耳目后,武工队就不用再风餐露宿。群众把武工队员接到温暖的家里,一张张笑脸相迎,热菜热饭端到桌上;妇女们把战士们的棉衣拿去拆洗;老太太流着热泪抚摸着战士们冻伤的脸说:“孩子,你们受苦了!你们可回来了!”(来源|《读者报》 资料原出处:《党史纵览》 曾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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